蓦然回首你已苍老

十分抱歉!!!!我刚刚高考完!从今日起,更新继续!

【转载】中二爱(赤司BG/治愈向)by 迹部夏

『12』
联赛半决赛进行厮杀的是排在洛山后面的四所学校。当分别胜出的两支队伍互相之间要进行这一天的第三场也是最后一场比赛时赤司来了,当然来的不只他一个,”无冠的五将”集体沉着脸色一言不发的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他们在外人面前一贯如此,只有彼此之间才明白这是在自家队长的影响下才慢慢养成的不苟言笑的习惯。
赤司不喜欢吵吵闹闹的队伍,叶山尤其知道赤司讨厌睡着的时候被吵醒,因为他自己就曾因为这个吃过苦头。
在指定的位置落座,根谷武仿佛在执行例行任务,屁股一触到坐垫膈肌猛地一收缩一个大大的嗝又被他打出来了。一旁的实浏玲央嫌恶的捂住口鼻:“拜托这是公共场合你注意点好不好?在学校也是这样……”
这位肤色黝黑的大块头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我每次吃完东西都要打嗝的,刚刚在门口吃完包子我没时间等到打完嗝再进来啊……”
“哈?快到晚上了你还吃什么包子?”
“因为我饿。”
“那你还要吃晚饭?”
“肯定要啊!”
实浏玲央默默地把头侧向另一边闭上了嘴。说白了就是吃货的食量让他受到了惊吓。
“赤司,后天决赛你会上场吗?”叶山盯着自家队长线条完美的侧脸,随口问了句。
“不会。……但如果你们太弱的话,我就必须上场了。”说到末尾赤司拿他那双独一无二的异色眸扫了一眼听了他的话之后默默咂舌的黄发小子,“怎么?你怕了?”
“不不不!就是有点紧张,”叶山小太郎连连摆手,“我想说的是之前代替你上场的那个一年级控球不怎么样,我想你能不能换一个人?”
赤司看着在球场上站成两列的队伍,聚光灯打在他们身上让整个视野都鲜明起来。他的左手习惯性撑着下巴,听完叶山的话莫名想起了在帝光一开始就不被看好的黑子哲也,他轻勾嘴角:“他平时练习的时候都挺好,不过就是因为没有打过正式的比赛所以临场发挥的能力不好,为什么不给他这个机会?”
“可是后天就是决赛了啊,如果他……”
“说到底是你自认为你自己的能力不够,所以才开始担心起失败吧。”
叶山哑口无言。在这之前他其实并没有往自己身上想过,他只是想尽可能减少比赛中的不可控因素,毕竟这是他在高中崭露头角的时候,他不想出现任何影响自己发挥的情况。但被赤司这么一说,他又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联想起之前的比赛自己之所以没能和一年级的小学弟好好配合,除了学弟自身的原因,他自己也有问题,好几次是因为自己反应慢速度不够快才被对手截去球,他现在想想也觉得是,如果自己再厉害一点再强一点,还怕自己的学弟在场上失误吗?赤司在他心里的形象瞬间又高大起来。
叶山有点明白,赤司被冠以全能不是徒有虚名。他也是现在才发觉,赤司对于身边人的观察和了解有多么细微和深入。

裁判的一声哨响划过耳际,球场上的人开始奔跑,棕色的篮球在不同的人之间传递,时而在半空中沿着完美的抛物线落去框中,时而撞在篮板上重重落地,不论过程如何,两队的比分都在缓慢拉开距离。洛山一行人安静地观看着比赛,说准确点他们其实是在观察,这是赤司在每一场重要的比赛前都会做的事情,现在这件事情变成任务落在洛山队员的头上。上半场结束的哨声吹响时,赤司游移的视线终于有选择的停留在一个身材中等双臂纤长腿却不长的家伙身上,倒不是他对这种身高与自己类似的选手感兴趣,而是他注意到这个人的弹跳力好得出奇。在篮板下这个人即使是面对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对手,他也能轻松地抢到球快速回攻。

值得一提的是,上半场快结束的时候这个人灌篮了。赤司微微挑眉,感觉心里有点痒。

“那个澄阳高校的家伙好厉害,是他们的王牌吧?”叶山跟他注意到同样的人。

“也许是。”赤司放在扶手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板面。
下半场基本是一边倒的局势,那个灌篮的人发挥了带头作用,澄阳高校屡屡得分,另一所学校的败局已定。比分最终定格在97:85,澄阳胜出,赤司看着那个人嘻嘻哈哈地挥舞双臂,不由得轻笑,他侧头去看另外三个人:“你们当中谁打算去防守那个人?”
叶山默默地举起手,剩下的两个没有表态,兴许他俩方才注意的是别人。
“我觉得澄阳那个后卫还不错。”实浏玲央指了指场上个头与他一般高留着寸头的人。根谷武摊开手表示没有澄阳没有哪个人对他有威胁。

赤司淡淡地收回目光,模样看起来像是在思索什么,却突然眨了眨眼注意到有个女孩从暗道里跑出来拿着笔和本子挤进澄阳的队伍采访那个叶山口中的王牌。他认出来女孩的名字是远山优子,他反射性看了看她的四周包括下面供人站立的看台,都没发现某个人的身影。
“她没来啊。”赤司微斜着头喃喃低语。

“嗯?你说什么?”叶山耳尖地听到他的声音。

赤司推开他凑过来的脑袋,起身用居高临下的姿态睥睨着澄阳高校的一群人:“走吧。”


远山这边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安七里在家里静坐着忍耐左腿的痛楚。她的风湿因为是遗传所以不会严重,但也不能说对她没有半点影响。阴雨天一旦持续这种类似麻痹的疼就如约而至,虽然不是那些钻心的、撕裂一样的痛,但是她晚上躺床上还是会忍不住翻来覆去。

兴许是坐得太久,她盯着窗外单调的雨幕也觉得厌烦,扶着桌子站起来,左边的小腿传来一阵触电般的痛感,她挑挑眉一边在心里祈祷着晴天快点到来一边走到床边想睡个午觉。身体碰触到柔软的被褥便本能地拉响了“疲劳”预警,安七里望着苍白的天花板懒懒地打个哈欠,手一伸从枕头里面掏出MP3,取下缠绕在上面的耳机戴在耳朵上,摁下电源键她闭眼,想在入睡前听几首歌,这是她的习惯。
只是传入耳中的并不是预想中泰勒斯威夫特的乡村音乐,而是一阵杂音,紧接着她听见自己稚嫩的笑声,几秒钟以后,有清亮的男声如细长的流水般缓缓进入她的耳朵,伴随着婉转动听的钢琴演奏,某根神经被狠狠扯动,她睁大眼,却不觉惊讶。
她亲自录的这首歌,存在MP3很久舍不得删,日积月累被几十首流行音乐埋没在最底处,却没想到今天会突然冒出来。


安七里的手指动了动,还是没按“下一首”。脑海里浮现出前些天那个落荒而逃的身影,她抿住唇,拿过一旁的被子蒙住脸,发出闷闷的叹息。

在她的记忆里安七弦唱歌并不好听,他其实有一副好嗓子,但他只唱他喜欢的歌所以从来没去学,就连吉他也是他自己看着书本学的,只有钢琴……他最喜欢钢琴,每次他的手指触摸到黑白相间的琴键就有种熟稔水到渠来,似乎他弹钢琴弹了很久很久,比他玩吉他的时间还要长。安七里不喜欢钢琴,她对那些复杂的指法不感冒,她只爱听,唯独非常喜欢看安七弦把玩吉他事潇洒无比的姿态。也因此她开始学起了吉他,初衷是想拥有哥哥的潇洒,到后来她才渐渐明白,哥哥的潇洒她学不来,因为她喜欢吉他,而哥哥不是。

同样的事情让对它抱有不同情感的人去做,呈现出来的模样往往是不尽相同的,而且老天时常是不公正的,比如安七里喜欢吉他演奏时却总是出错,安七弦对吉他无感却总能摘得大赛的金奖。但这之中也有正面的,比如安七里会唱,安七弦遇到他喜欢的歌唱得比她好听几百倍。
然而不管正面反面,安七里不如安七弦这是板上定钉的事情。于是她十一岁那年在心里种下了名为“嫉妒”的种子,也因此她丝毫没注意到那时候哥哥的笑容开始黯淡。
不过, 这枚“种子”埋下来并没有生根发芽,说到底安七弦是安七里的哥哥,亲生哥哥,她从未怀疑过他们之间的血缘,这份不好的情绪只会偶尔出来透透气,毕竟他是她最重要的亲人之一。

可是为什么……他要走。
安七里的思绪中断,耳边那个人还没有经过变声期的声音逐渐放大,略显忧伤的琴声深深印进她的脑海。
君が大人(おとな)になってくその季节(きせつ)が 悲(かな)しい歌(うた)で溢(あふ)れないように
你就要成为大人了 为了不让那个季节里充满悲伤的歌
最后(さいご)に何(なに)か君に伝(つた)えたくて
在最后想告诉你一些什麼
「さよなら」に代(か)わる言叶(ことば)を仆(ぼく)は探(さが)してた
我寻找著代替再见的话语
君の手を引(ひ)くその役目(やくめ)が仆の使命(しめい)だなんて そう思(おも)ってた
牵你的手是我的使命 虽然那样想著
だけど今(いま)わかったんだ 仆らならもう 重(かさ)ねた日々(ひび)がほら、导(みちび)いてくれる
但我明白 过去共渡的每一天 会引导著我们继续走下去
君がどこに行(い)ったって仆の声(こえ)で守(まも)るよ
不管你往哪里去 我的声音都会守护著你
……
一首歌的时间不会太长,曲毕,她眨了眨眼,想哭,却没有泪。她忽然很想念她的吉他,那把被她刻意丢在赤司家不予理睬的吉他。她其实怨过安七弦的不辞而别,可是这一刻,她忽然很想再弹一次安七弦亲手教她弹的《风向仪》

良久,她坐起来,左腿的疼痛略微减轻。伸出手在抽屉里摸索了一会儿,她拿出手机,犹豫半天还是给知念清里发了条短信索要赤司的手机号。没想到的是对方回得很快,没有任何疑问,仅有一串阿拉伯数字。
她微微感到疑惑,但也没多想就照着那串数字拨过去了,她不知道她还能不能要回来,但她想耍一次赖,就现在。
“喂,请问你是?”接通了,电话那头的人礼貌地发问。

“赤司,是我。”安七里的嗓音略显低哑。

“……安七里?”赤司听了出来。

“……嗯,那个,你能把吉他还给我吗?”女生沉着声音,开门见山。
“为什么。”男生轻轻地问,挥挥手示意坐上地铁的队友先走,自己留下来等下一班。
“……”她沉默。
他隐约感受到她的不对劲,于是也不语,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我说你,”他顿了顿,凭着直觉开口,“你出什么事了吗?”

罕见的带上疑问的语气。

安七里的嘴唇颤动起来。
不问还好,一问,她的心就揪了起来,鼻子一酸眼泪什么的就跟着出来了。
赤司的耳力好,稍微能猜到电话那边的人现在是什么情况。他的眸光微微晃动,偏偏他也最不擅长应付女孩子哭,当然他也不打算安慰什么,只好继续保持沉默,不挂电话,一边耐着性子等她平复下来,一边意识到这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通电话。

两头的寂静持续了很久,互相都握着手机一动不动,靠着彼此通过话筒传出的轻微鼻息,一遍遍得知彼此都还在。又一列地铁开走,赤司低头看了看表,发觉自己在地铁站待了快三十分钟。他轻呼口气,望着脚下由排列规律的砖块铺成的过道,他犯傻似的从左到右一块一块地数了起来,当他数到第27块时,电话里终于传来女孩熟悉的嗓音——

“有没有一个人,你之前不怎么放在心里,等那个人离开以后,你才觉得……他很重要?”末尾的四个字安七里说得很轻,她闭上嘴,通红的双眼微微湿润。
闻言,赤司一愣,第一反应想到的是母亲。可对他来讲并没有一前一后区别对待,无论是在母亲生前还是死后,母亲一直是他心里最重要的存在。
“我没有。”他平淡地吐出三个字。
“……也是呢。”她并不意外听到这个答案。
“不过,”赤司抬头,异色眸扫过周围匆匆走过的路人,“如果我遇到这个重要的人,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后悔。”他说得很坚定,他也确信他一定能做到无怨无悔,然而这个时候他不知道这个重要的人就在自己耳边,他也不知道有一天他会第一次尝到后悔的滋味。


“呵呵,我已经后悔了呢,可是没用……” 安七里苦笑,她轻轻咬住唇,苦涩遍布胸腔,她张了张嘴,却只能轻轻哽咽。
“我说你为什么不痛快点哭出来?我记得以前在帝光,你不是在我面前大哭过吗?”赤司察觉到安七里的情绪又一次失控,他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在自己面前她会变得这么小心翼翼,明明那个下雪的晚上,她还愿意对他袒露内心……
果然,从国三开始,有很多东西就变了,不仅是奇迹世代,还有她。

“……那是多久的事了……”安七里抹了抹眼角,回想起国二那个雪夜,就莫名觉得脸颊很烫。
下一班地铁已经进站,赤司拿着手机起身,“我先挂了,吉他,明天在学校给你。”

“好。谢谢你。”
赤司放下手机,地铁开过来的时候,迎面吹来一阵风,他的红发微微浮动。
“第三趟,赶到了。”
要知道,他已经错过两趟了。


“艾翼君,你的作品什么时候交来?”
星期一刚放学,江艾翼慢吞吞地收拾好书包来到摄影社,拉开门,迎面就是西园川毫不客气的提问。他头痛地揉了揉头发道:“我拍的是一个系列的,还差一张,能多给我点时间吗?”
女生没有犹豫地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可以把拍好的先交过来啊!”
江艾翼果断拒绝:“那不行,分开来的话就没有意义了。”他说完便绕过西园川走到自己的位置,放下书包在原地转了转脖子。他一整天都在低头写字,脖子都快断了。
摄影社的活动倒也简单,社员按顺序轮流展示自己的作品,然后再让其他人发表感想,提提意见,社长时不时再给大家普及一下摄影知识,一个小时的社团时间也就这样过。
天色彻底暗下来的时候江艾翼打着哈欠走出学校,雨期还没过去,街上依旧湿溚溚的,瞧着路边的枯枝败叶,他叹口气想起自己还没完成的作品。他拍的照片全是安七里,可笑的是对方一点都没察觉到。也难怪,毕竟他的行为算是偷拍,而且每次她专注的看着赤司的时候,侧脸都很……好看。
他的脸微微发红,不禁加快脚步走到地铁站。
想到赤司,他忆起今天上午下课的时候那个人拜托自己交给安七里一把吉他。
那两个人的关系,好像很好的样子啊……
江艾翼在拥挤的地铁里闷闷寻思,浑浊的空气让他不适的捂住了鼻子,望着玻璃窗外面快速倒退的黑乎乎的墙壁,他轻叹口气,有点后悔来到她身边那么晚,也许就因为这样而让别人捷足先登了呢。
不过,他可不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

翌日清晨。

江艾翼叼着块面包满脸倦容地走到教室,意外的是班上的人都在走廊里排成了队,老师站在队伍的最前头,一看到他就冲他招招手让他过来。
“江同学放下书包就出来排队吧,等会儿要坐车去看比赛。”老师说。
比赛?篮球联赛的决赛?
江艾翼想了想没有多问,进去放了书包便出来靠着墙开始耐着性子等。安七里是最后才到的,她的头发没扎好,手上拿着面包嘴里喝着牛奶从远处的走廊匆匆忙忙跑来。大概是睡懒觉了吧,他想,望着女生略显狼狈的模样不禁失笑。
这种性格有点冒失的女生有时也会让男生忍不住心跳加速。
“大家都到齐了吗?”估计是时间快到了,老师把询问的目光投向班长。
“齐了,安同学刚来。”班长推了推眼睛道。

老师点点头:“好了,大家安静!今天是京都联赛的决赛,学校派我们班和隔壁班去现场给校队加油,大家要遵守纪律,不得脱离队伍,听到了吗?”

“——是!”
几分钟后,两个班的人都坐上了大巴车。

安七里还没睡醒,跟她坐同一排的远山优子在给相机调焦距,她枕着好友的肩膀觉得不舒服,干脆把头靠在玻璃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起来。她的腿昨天又开始生疼,一直折腾到半夜才勉强入睡。

车子在二十分钟后停在了体育馆门口。
“起来了七里,睡得跟猪似的。”远山优子拍了拍女生的肩膀,看到对方睁开眼她二话不说就把人拉起来,“下车啦好好醒醒。”

安七里眨了眨眼,跌跌撞撞地下车,结果撞上从另一辆车下来的赤司。
“……”男生微微皱眉,异色眸扫过女生苍白的脸色,“你又怎么了?”

“诶,对不起我没看到……”安七里打了个哈欠眼眶微微发红,她微仰头,看见赤司头上戴着蓝白相间的棒球帽,“我没事,你去准备比赛吧……”
赤司若有所思地停顿了几秒,突然抬手摘下帽子扣在她头上:“这副没精神的样子别被老师看到了。”
安七里扶着宽大的帽檐觉得莫名其妙,愣愣地抬起头,少年已经转身走出一段距离,穿着队服的身体依然清瘦。
他的话,什么意思?还有,这帽子……他怎么突然戴帽子了?

“呦呦呦,你跟赤司君到底是什么关系啊?”远山凑上来一副“我看到了什么”的表情,安七里回过神来白了她一眼,抱住她的胳膊说:“走啦。”
江艾翼最后一个下车,他站在后面,黯然失色地攥紧手中的相机。
体育馆的冷气开得很足,老师安排两个班的人在指定的位置落坐,场上准备比赛的队伍正在热身。前排女生迅速拉起横幅,后排男生拿起事先准备好的喇叭大喊:“洛山必胜!”
很快,全场人的目光都往这边投。安七里紧张地借助帽檐遮挡其他人的目光,她的位置最靠边上,接受陌生视线的洗礼最多。
“呐,七里,我要去前面拍照,你要不要一起来啊?”身边的远山晃了晃手上的相机。

“可是老师他…”安七里犹豫地看了看前面。“没事啦,老师知道我有任务,而且就算发现了我也会说你是来帮忙的~”远山冲她顽皮地眨眨眼,拉住她的手走到最前面的观台。
她趴在观台的栏杆上低头,赤司跟上次一样坐在板凳上,披着洛山校服面无表情地注意场上球员的走动。安七里心里其实很有把握,她知道对手只要不是奇迹世代赢的几率就必定是百分之百。
毕竟,洛山的队长可是赤司征十郎,那个从不知败北为何物的赤司征十郎。
“澄阳加油!澄阳必胜!”
对面传来澄阳高校后援团的声音,她扫了一眼,入目的是金黄一片。
上半场的比赛很快开始,裁判哨声一响,根谷武猛地跃起抢到头球传给叶山,实浏玲央早就在三分线上候着。叶山带球过了几个人把球扔给他,他拿到球迅速一个跳投——三分稳稳到手!赤司轻笑一声,挑眉看着场上的人来回跑动,他撇了一眼澄阳的王牌,发现那人的表情不如前天的比赛来得轻松。
一开始就怕了么?他微微眯起眼。

两队的比分逐渐拉开,澄阳王牌终于沉不住气,抢到球一个快攻,使出他在半决赛的灌篮,气势凶猛地斩获两分。他稳稳落地,转身,冷着一张脸看向赤发少年,眼神里是满满的宣战意图。
赤司抬高下巴不为所动。
澄阳高校开始乘胜追击,安七里有点着急地看了眼赤司,发现对方还是一动不动,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他到底在想什么?安七里摇摇头自知猜不出那个人的心思。
哨声吹响,上半场的比赛结束。洛山一行人擦着汗回大本营,拿起凳上的水就往嘴里灌。赤司清清嗓子吸引众人的视线,他的异色眸轻轻掠过一干人流汗的脸:“你们觉得怎么样?”
“刚开始还好但是,他们的王牌好像带起了节奏。”叶山显得不怎么高兴。“阿拉,那个防我的人老是贴着我,一身臭汗真难闻!”实浏玲央也是如此,只不过多了层嫌恶。根谷武抿着嘴一言不发,他的眼中似乎有火种蓄势待发。另外两个新人也沉默,见状,赤司了然地敛起目光,队员的情绪很明显没往好的方向发展。
看来,是他太自信了点。

赤司脱下外套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侧头面对众人:“下半场我会出场,另外,”他看了一眼坐在后面低头的安田斋一,“安田,你也上场。”
闻言,安田抬头,睁大眼一脸不敢相信地看向队长。

“澄阳的其他人交给你们对付,至于那个王牌,”赤司继续说道,眼神折射出一道冷冽的光,“交给我。”


白金永治在一旁讶异地微挑眉毛。
“诶诶,小征你要上场的话,那原来的计划还要不要继续?”实浏玲央边问边擦掉额角的汗渍。“你们不是早就开始各打各的了吗?”赤司反问,冷淡的眼神让几个人心虚地低下了头。
十分钟后下半场的比赛打响。
安田斋一脱掉外套有点迟疑地走上球场。他不明白赤司这样做是什么意思,他由正选降为后补对首发已不再抱有希望,但是为什么现在又让他出战?
“赤司,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皱着眉低声询问。
“怎么,你没自信?”赤发少年看着他,异色眸深处透露出某种确定的讯息。
“唔!”安田顿时噎住。他当然不是没有自信,他苦练篮球这么久对真正的赛场毫无畏惧,他渴望对决,也享受夺取胜利的过程,然而这跟他心里的疑惑又有何关联?他想追问,后面的根谷武阻止他:“比赛马上就开始了。”安田无奈只好放弃。
安七里习惯性地抿了抿唇,双手合十并不自觉这是副祈祷的模样。“你觉得赤司君会输?”旁边的远山看了眼她的动作问。
“……没有啊!赤司从来就没输过!”她不解好友怎么突然这样问,她转过头去想问,却见对方的视线落在自己手上。
“不担心的话你干嘛还摆出这种……祈祷上帝的样子?”远山眨眨眼。
“我……”安七里不知道怎么说只得把手放下,她其实自己心里清楚,她多少还是有点担心。以前奇迹世代还没解散的时候他们参加过的比赛无一不是大获全胜,可尽管如此观看比赛的她心里依旧会产生不安的情绪,虽然这些情绪大多都会一闪而过,但她自己清楚她对赤司的能力还不是百分之百的确信,因为她总感觉赤司的胜利少了样东西。可要命的是她自己却说不出来缺少的那样东西究竟是什么。
哨声吹响,根谷武抢到第一个球。赤司示意让他传球给自己,他没多想就照做了。不出乎赤司的预料,这次防他的就是那个澄阳王牌。
“尽管使出你全身的本事!我等这一天等太久了。”这个模样长得像毛孩子的男生两眼直勾勾地盯住赤司,微微颤动的眼神里隐隐透出凶恶,仿佛面前的人欠了他一大笔钱没还。赤司受到这种莫名其妙的敌意很多次了,大概又是初中的时候输给过他的人吧。他想着勾起嘴角淡漠地启唇:“对你,我的本事可绰绰有余。”说完,来回做了几个胯下运球之后他突然加速从对方的侧边越过,澄阳王牌有一瞬反应不过来,几秒之后才快速追上。赤发少年拿上挑的眼角看这个从身侧追来的男生,他不语,一个旋身试图甩开这个人。赤司运球速度向来很快,能跟上他速度的人不多,然而跟青峰大辉那种狂野的属性不同,他遵循篮球运动的基本规则和动作,并且驾驭得相当熟练简直可以说手到擒来的地步,进而升级到“一球在手,得分我有”的境界。
然而,这种在他看来可以甩开一般人的速度对澄阳王牌并没有效果。移动了几步就见对方又张开双臂挡在了面前,赤司蹙起眉头停在原地,他似乎遇见了一个不那么弱的人——脑海中渐渐浮现出曾经的队友。
“你是不行的。”赤司轻轻地说。
“哼,不试试怎么知道!?”澄阳王牌的脸都快狰狞起来了。他不甘心,他就算赢不了赤司,他也要从赤司手里拿到一分,哪怕只有一分,他也一定要证明他并不是弱到一无是处——要知道,国中的惨败是他心里的一块疤,到现在还是会疼。
“不用试的,”赤司一下一下拍着手里的篮球笃定地开口,他抬起明亮的异色眸与王牌的棕眸对视,“我是奇迹世代的队长,能打败我的人放眼全日本也只有……”
下一瞬,有一道红色的光圈从赤司的瞳孔出发往外扩散,澄阳王牌感到心脏仿佛被人击中,肌肉僵硬一瞬间无法作出任何反应,这时站在对面的人没了影子,下一秒,他听见耳边传来赤司不咸不淡的两个字:“他们。”

脚一滑,他竟然跌倒在地!

篮板下试图阻止赤司的两人被他用同样的方式放倒,两步半帅气地上篮再度拉开两队间的比分。他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的王牌一言不发,他周身散发出的气场有着十足的压迫力,澄阳高校的一众人只得目送着他回到他自己的半场,动都不敢动。
能打败赤司征十郎的只有同为奇迹世代的那些人。
这是澄阳王牌恢复过来时内心的第一反应。
“不愧是奇迹世代的队长!”
“好厉害!”
观众席上传来赞叹之声。
安七里抬手扶了扶帽檐,她看得出来,赤司刚才一定用了天帝之眼。难道他后面要一直用这招?她在心里忍不住猜测。
“呜哇拍到了!这相机真好用!赤司君上篮的那一刻被我抓拍到了!”远山得意地抱着她的相机就差亲上去了。

洛山其余的四人皆面露惊异,而除了安田以外的三个人心里都不约而同的感到不安。要知道,刚刚完全是赤司的个人秀,对方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注意到赤司冷着一张脸走回来,三个人都开始有点紧张起来,自家队长的目光投过来时叶山留下了一滴冷汗——然而赤司啥也没做只是淡淡道:“从现在开始一切照原计划进行,安田你随便找个人给我防住他,至于你们三个,”他顿了顿,“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上场吗?”
诶诶诶?
以上是三个人共同的心声。然后他们诚实地摇头。
“还不知道?”赤司好看的眉头又蹙起来,“我一个人进攻的时候澄阳高校那群人露出的是什么表情?”
“很震惊,而且有点害怕。”一旁沉默地安田突然出声回答。
“对,另外两个一年级的我不说,你们三个上半场就是这样,虽然没有害怕,但是急躁是显而易见的。”赤司这时候把矛头对准叶山,“尤其是你,球到手就单打独斗,跟那个王牌one on one又总是不如他,他方才就算是在面对我也会保持头脑冷静。而你,带头脱离原先的计划不说,你的实力就因为你的急躁大打折扣。”
一番话说得叶山无从辩驳,只得点头表示认错。
“玲央和永吉的问题虽不大,但是也不该追随犯错,而且玲央你不要总是被外部条件干扰,特别是你的个人情绪不要放在赛场上,那会影响你的发挥。”赤司看向另外的两个人,表情没有多大改变,语气还是平时那般没有起伏,而队长的威严却渐渐显现出来——三个人都心服口服。
有时候自己犯了错最先认识到的会是自己,而如果有一个人能发现到这个错误,并且用一种能让自己全盘接受的说法说出来,那无疑这个人是很厉害的,最起码在口才方面。

赤司征十郎就是这么一个人。
于是局势又明朗了起来。叶山没再急躁,实浏玲央没再防守的时候表现出嫌恶,根谷武积极地去抢篮板球,安田把对面的后卫堵得水泄不通,赤司没有再用天帝之眼来一个人进攻,球到他手上他总是选在恰到好处的时候传给队伍里的人,完成一次次助攻。防他的还是那个澄阳王牌,只是相比起第一次one on one时的坚决,对方如今显得要力不从心许多。大概是天帝之眼的威力给他留下了不少阴影。
“赤司,我真不甘心。”男生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不甘心的人多了去了。”他不以为然地把球传给实浏玲央,三分到手,洛山领先澄阳刚好二十五分。
澄阳王牌不再单一地防着赤司,他让队友把球都传给他。很显然澄阳高校也是完全依赖他的。他拧紧眉大力撞开安田的防守企图灌篮,根谷武跳起来一把拍掉他的球,于是球又回到了洛山这边。重复了几次相同状况之后这个王牌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得意技能已经被对方看出了破绽——他的弹跳力并不稳定,而是取决于体力的支撑——事实却是他消耗了大量体力,已经无法发挥作用。他再一次失败地落在地上,克制不住大口大口的喘气,手撑在膝盖上微微用力,他低着头,眼睛里涌出泪水,混合着脸上的汗一起砸落在地。
他知道,他又输了,输给了洛山,输给了赤司。
比分最终定格在65:80
洛山高校成功摘得联赛桂冠!
安七里身后的欢呼声震耳欲聋。她捂住耳朵专注地看着赤司,她看过无数次他的胜利,而这一次她想找出来他缺少的那样东西。

赤司不知为何被队友一个个包围似地抱住,叶山笑得尤其开心因为比赛快结束的时候他又进了一球!洛山其余坐在板凳上的候补和后勤人员受到这种欢喜气氛地鼓舞,纷纷跑上球场紧紧抱住出战的五个人大声欢呼——这是赤司在帝光从未经历过的,被夹在中间的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安七里看得出来,他脸上满满的不自然。
赤司被一路簇拥着回到场下。远山搂住安七里的脖子开心地喊:“我们赢了耶!我们赢啦!我跟你说我拍到了好多好看的照片哦你要不要……”她脸上的笑容忽然敛去,话也没说完整,整个人变得疑惑起来:“七里你怎么啦?你怎么看起来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安七里没听见好友在说什么。
她出神地望着下面被喜悦和笑声包围的赤司征十郎,他始终没有展露笑容,而是不习惯地微微皱眉,抿紧唇一副极力忍耐的表情——大家的欢呼似乎并没有传入他的内心。
在帝光,可是连欢呼都没有的啊。
可她为什么现在才发现呢?
——无论取得怎样的胜利,他都没有快乐过,哪怕是为他自己。
——TBC
说真的我的笔力真的很捉急〒_〒赤司崩坏是避不掉了呜呜呜,我这里表达的是,洛山的队伍不可能一开始就赢得很顺利因为无冠他们彼此也是厉害的,赤司不在的话也许就会各打各的,我在这里主要是想表现赤司的领导能力,对队友的照顾和鞭策,赤司就算人格分裂了作为队长他也是很关心大家的。我想赤司对洛山也是付出过心血的也许一开始不及他对奇迹世代的付出,但是以后在赤司心里洛山一定会上升到跟奇迹一样的高度~\(≥▽≤)/~艾玛我发现自己真的很不会描写,大家将就着看吧开心就好←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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