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你已苍老

十分抱歉!!!!我刚刚高考完!从今日起,更新继续!

【转载】中二爱(赤司BG/治愈向)by 迹部夏

『13』

知念清里拿到最新一期校报的时候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刊登在头版的照片——那里面的赤司手捧金色的球形奖杯站在冠军领奖台上,异色眸似乎不适应前方的闪光灯而微眯,他的眉头舒展,表情淡然,过于冷静的模样与身旁其余四人像是分隔在两个世界。她记起来,京都的篮球高校联赛洛山拿了冠军。照片下面的文字她无心浏览,纤长食指抚过照片上赤发少年干净的脸,她不自觉开始深呼吸,久远记忆里一张稚嫩的脸与指下巧妙重合。


其实也不能说这是意外,只不过是同一张脸在两个不同的年龄露出了同样的表情。知念清里记起来那是在赤司母亲的葬礼上,老天很不合时宜的给了个万里无云的天气,她在赤司母亲的墓碑前放了一束花,退开几步之后她偷偷去看赤司,对方抿着唇,双眼红肿却没有大哭,连轻微的抽泣也没有,只是木着一张脸像雕塑一样矗立在父亲身边。她心里一阵难受,走上前想安慰这个不幸丧母的弟弟,手还没搭在他的肩头就被一只大人的手捉住,她抬头,阻止她的人是赤司征臣。她问他的父亲为什么,这个冷面的男人看着她只说了一句话:“他不需要安慰。”她恍若被雷劈中,呆愣在原地,直到被母亲拉走。

那是她高二之前最后一次在京都看见赤司。

她发呆似地瞅着这张照片,一模一样的表情让她联想到赤司征臣的话,不禁觉得好笑:“那他现在是连快乐都不需要了吗?”她的自言自语瞬间淹没于教室的喧闹。
“喂喂,清里,听说这周星期五高一的要去野外露营!”后桌一向聒噪的女生突然凑到她耳边,“我也好想去~”
清里反手拍拍她的头,口气像哄小孩似的道:“我们高一的时候不也去过吗?享受过一次就知足吧,乖。”女生不满地摇晃起她的肩膀:“人家不想考试!我物理哪次及格了?!”
她无奈地叹口气任对方折腾,心里头因为“高一露营”莫名的就想到了几天前下雨的傍晚,安七里跟她要了赤司的手机号……她那时忙着赶稿子,想都没想就发了过去,奇怪的是赤司好像不知道这事没来责怪自己,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知道了但也没说什么……
可是,安七里要他电话干嘛?莫非……

她猛的摇头。

不可能吧完全都看不出来啊。

于是同一时刻在楼下抄笔记的安七里突然打了个喷嚏。
“奇怪……谁骂我……”她捂着鼻子抬头,碰巧前面的男生也刚好转过头来,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安七里愣了几秒才想起什么,她摆摆手:“笔记我还没抄完呢,请再等一下。”江艾翼点点头,刚想转过身去结果又折了回来:“那个,安同学,你还记得拍照的事吗?”
“……哦哦哦!我那啥,我之前没想起来,额,要不就……”
江艾翼冲她笑笑打断她:“没事的,你去看球赛的时候我也去了,照片已经拍好了嘿嘿~”她抓起笔眨了眨眼:“你偷拍我?”“也不是啦!我就是看到好看就拍了……还请你不要介意啊!我,我不会拿你的照片去干坏事的,而且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尽快完成社团的任务。”江艾翼收敛笑容双手合十模样看起来十分真诚。安七里耸耸肩表示随便,低头刚想抄一道公式结果上课铃就响了。
“我去还真巧。”她低声腹诽一句。习惯性抬头,发现老班已经在讲台上了。
“同学们,关于野外露营的事情我在周一就通知大家了,今天星期三,后天就要出发,露营为期三天,具体的地点和必须准备的物品到时会印在纸上发给你们,请务必要和家长说明此次露营的情况。”老班的嗓音听起来很沙哑可能是生病了,原本还在讲话的人听到他不怎么好的声音都自觉地安静下来。老班咳了几声道:“现在上课。”
安七里一只手翻书一只手撑起下巴,后天的露营对她而言并无多大吸引力。在帝光也有过这样的活动,她那时候还兴奋地想着怎么制造机会跟赤司独处,即便因此彻夜未眠她也丝毫不觉得困。

这大概就是爱情的力量。
但是现在的安七里已经对此失去兴趣了。
时间流逝,空间转换。

当安七里睡眼惺忪的在玄关处换鞋,结城理惠在后边给她背上大大的背包的时候,她才恍然大悟——今天是出发的日子!不过她也只是稍稍惊讶了那么一会儿就收拾好了情绪,起身的一瞬只觉得包好重。她皱了皱眉,回头想跟小姨打个招呼再走,却发现对方也在穿鞋。
“小姨你……?”
“阿拉,看你拿那么多东西去我不太放心,我送你过去吧。”结城理惠说完拿起柜子上的面包和牛奶,“七里,你的早餐都还没吃。”
……说实话她是真的吃腻了面包和牛奶这种搭配式的早餐。不过没办法,不吃的话小姨又要啰嗦好久。她闷声不响地啃起了面包,万年不变的味道让她有想吐掉的冲动。
“小姨,不用送我也可以的,你再睡会儿吧。”安七里看见女人眼睛下方的黑色,记起来昨天她加班了,自己躺床上睡觉的时候她还没回来。“没事没事。”结城理惠笑着拍拍她的肩膀,拿好钥匙她又去客厅抓了样东西出来。
“这是别人借给你的吧?今天别忘了还给人家。”
她一看,是那天赤司戴在她头上的帽子。几秒钟之间关于那天的画面接连浮现,心脏即刻传来熟悉的灼烧感,她赶忙做起了深呼吸,面前的人竟直接把帽子给她戴上。
“走了。”

她立马调头冲了出去。
——你是不是有病?!

——为什么又要嫉妒!?


她在心里指责自己。
到了学校的时候已经有陆陆续续的人上了大巴,安七里仰头在结城理惠的注视下把最讨厌的牛奶全部灌进了胃里。她用手背抹掉残留在嘴角的液体,抬手在对方面前晃了晃此刻空荡荡的瓶子:“这下你可以放心回去了吧?”
结城理惠尴尬地开口:“我是来送你上车哒!不是监视你喝牛奶的!”
“那你一路还催着我喝!”
“谁让你之前的都偷偷倒掉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说到这她得意地扬了扬眉毛。
果然被发现了啊!
安七里下意识掩面为自个儿叹息。
“好啦我去上班啦,你自己注意安全!”结城理惠看了看表发现要迟到了,抬头嘱咐了她一句便匆匆离开。安七里在后面默默挥手送走小姨,扛着背上的大包转身去上事先跟远山约好一起坐的大巴。
“对不起啊七里!我跟班长要讨论下一期的校报和这次露营的拍摄,所以……”
安七里刚上去走了没两步就被远山抓着衣摆道歉。她停下来一看第一反应是远山坐这啊!第二反应才是她不能跟对方坐同一排。顺带扫了眼班长的面瘫脸,她点点头说:“没事啊我去后面坐。”反正待会儿跟不熟的人坐也没什么。
用力把包搬到上面的储物板,安七里活动了几下肩膀坐到里面那个位置。人还没来齐,这辆车也只坐了三三两两的几个人,她的旁边也是空的。她打了个哈欠望着窗外发呆,樱花落了一地,那么多,那么柔软,脚踩上去都不觉得是站在水泥地上。耳边不断响起前排两个人的争论,你一言我一句在别人看来是扰民,在她看来倒成了催眠交响曲——她又有了睡意,于是拉下帽子合上眼开始补眠。
所以,安七里没能及时得知一件事:这次最迟来的人是赤司征十郎。

因为要离开几天,篮球部的日常训练就要暂时转交给实浏玲央来负责。需要吩咐的事情昨天就交待好了,包括学生会。可今天送他来的车子堵在路上拖延可好久,好不容易下车又被等候在门口的学生会干事请求先处理完新晋社团活动的审核再走,然后又花费了十几分钟——不过就算如此他还是没迟到,一是因为时间足够多二是因为他走得确实快!
赤司不慌不忙地跟老师说了一声“抱歉”便随便找了个大巴上去,即便他是来得最迟的那个他也依然保持淡定自如。自动忽略了原本闹哄哄的车厢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瞬间安静下来的奇怪表现,他往后走想找找有没位置,这时一个女生站起来指了指后面:“赤司君这里有个位置~”
他循声望去,认出来这个女生是远山优子,再往后看,确实有个空位,只是旁边坐着的那位——他抿了抿唇才没让自己笑出来。“谢谢。”他语气平淡地冲远山吐出两个字,走过去把行李放上面,低头便看见远山一边摇他旁边人的腿一边小声说:“别害羞啦七里,快把帽子拉下来。”
赤司坐下来,耳畔边响起均匀又微弱的呼吸声。
他拿异色眸瞄了眼远山:“她睡着了。”
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远山“哦”了一声看了看男生又看了看蒙头大睡的女生,像是想到了什么窃笑一声便转过头去凑到班长耳边说起了悄悄话。赤司在后面皱眉看得一头雾水。

不过他没兴趣去深究什么,顺手从口袋掏出mp3,戴上耳机,动用自身的强大气场外加看似不经意的撇一眼——很好,成功让一堆人不敢明目张胆地打量他。轻轻松了口气,他用手支起下巴,偏过头盯着睡着了的女生几秒,他没出声也没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抬手关小了一点她头顶上方的空调。
大巴终于发动了引擎。
《风之丘》略显悲伤的曲调透过耳机传进他的脑海,他放松身体靠着因为车身的抖动而跟着抖动起来的柔软坐垫,意识和着琴声上起下落,让他不自觉地眯起了眼。
他已经很久没弹钢琴。父亲要求他掌握小提琴他就去学了,以往每天要弹钢琴两小时的规矩也被替换成了拉小提琴,可时间却延长了三十分钟。音乐播放到高潮部分,他放在腿上的手动了动,似乎想找回几年前在钢琴大赛上酣畅淋漓地演奏时手指跳跃在琴键上的感觉。
可腿不是琴键,也不会因为他想就变成琴键。
而他只不过是在作曲家的鼓动下有了那么点冲动。
不行的,他知道他没时间去碰。
右肩一沉,女生柔软的黑发蹭到了赤司的下颚,蓝色的帽檐顺势盖住了他的嘴角。猛的,耳边的音乐被忽略,他浑身僵硬起来,下意识扫了眼周围,大家都专注地看着车窗外面缓慢倒退的街道。
这到底是……!
他动作迟缓地轻轻低头,不知是因为方才大巴行驶到了拐角处,还是因为坐垫抖得太厉害,总之……安七里的头枕在他肩上了。
赤司垂眸,女生从帽子里探出来一点轮廓,紧闭的眸子有轻微的颤动,她的睫毛很长,脸很白,睡得很熟。他维持着一贯的冷静,思考是否该把肩膀挪开来,他轻轻动了动,就听见女孩不舒服的低吟。
他立马停止,顿了顿,暗自挣扎了几番最终选择忍耐。

他闭起眼试图让被惊扰的思绪重新沉浸在音乐里,安七里温热的呼吸轻轻喷洒在他的锁骨处,虽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却仍能感触到那份轻微的热度。
糟糕。


赤司睁开眼,只觉无法在此刻躲进音乐。
怎么办?
放在一旁的手心传来濡湿感。
他一惊。
……绝对是不小心碰到了哪里有水,绝对是。
赤司征十郎,十六岁,第一次把肩膀给了女生,第一次心虚地把头偏向了一边。

京都的郊区真是个好地方。
交叠的山脉,遍地的绿草,空气里混杂有泥土的气味,小溪一路从高处蜿蜒而下,洗净沿途大小不一的碎石。露营队伍在山脚下车,穿过一片密林,闻着山林清新的空气,偶尔有人拾起飘落在地的锦带花,再踩着灌木丛间被分割成碎片的阳光,他们最终到达一块被溪水分割成两半的平原。 
空旷的视野里天空蔚蓝如海,飞机云划出一道抛物线,太阳被阻隔在身后的山头,前方形成阴阳对立的景象。

“这就是真正的绿意盎然吧?”江艾翼不知何时出现在安七里身后,温声感叹这等美景。“啊,是挺漂亮的。”估计是被前段时间的雨季压抑了太久,安七里不禁弯了弯绿眸,扶着帽檐一撒腿跑到了队伍的最前头。

她有多久没好好晒太阳了?她不知道,也许是几个星期,也有可能是一个月……她率先冲入有阳光照射的地方,张开双臂感受跳跃在皮肤间绒毛般温柔的暖意,长期蛰伏在体内的阴冷慢慢被剔除,她轻吸口气,发觉心胸摆脱了那层看不见的束缚。
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人可以没有爱情,但不可以没有光。
太对了,这话说的。
安七里深呼一口气闭上眼在原地转了个圈,不料再睁开始第一眼看见的竟是赤司——他上身一件白衬衫下身是一条简单的牛仔裤,脚上蹬一双球鞋,整体虽是普通的穿着,套在他身上却有种特别的气质。
少了往日的锋芒,多了几分从前的柔和。
这是安七里的感觉。
不经意撇了眼对方右肩明显的褶皱,困扰了她一路的事情又死灰复燃。现在完全回想不起来她是怎么在远山“啧啧啧”的声音下车的,她唯独记得醒来发现这一让人尴尬的事情时,赤司只是起身活动了几下被她枕着有两个小时的肩膀,然后一脸平静地冲她吐出两个字:“到了。”

她当时只感到脸颊发热,心脏却意外地没有失控。然而接下来在步行好长一段路上,她忍不住反复回想自己是为什么会枕在那个人的肩上,可除了临睡时的细节,她什么也记不起来。赤司很明显是被远山拉到她旁边的,按他的性格也更不可能会主动让她靠在他肩上,那么就只剩下一种情况——是她自己贴上去的。
安七里默默在心里叹息,只得把这场意外归咎于自己熟睡时的不安稳。
算了,认识这么久,借个肩膀也不为过吧?她抱着这种想法注视赤司一步步向自己走来,殊不知她置身于阳光下的模样已让对方出了神。
倒也不是安七里此刻看起来有多漂亮,赤司只是借此联想起母亲房间里挂着的一幅油画。画家是谁他记不得了,唯能清晰忆起画的主角是一位白俄罗斯的姑娘,身着白裙头戴一顶漂亮的花圈,阳光折射入树林,她安然地倚靠在树上,勾起嘴角露出恬静的笑容,被画家细细勾画的绿眸与他初次对视时就让他有了片刻的失神。
那大概是他童年时期见过的最漂亮的异性。
“你的帽子。”安七里摘下头上的东西递到赤司面前。他“嗯”一声垂眸接过,几位老师跑到他们身后开始大声召集散乱的队伍。
接下来便是级主任宣读露营纪律的时间。安七里边听边观察这块用来搭帐篷的平原,她注意到有几个预先挖好的大土坑,里面还残留有烧黑的碳块。很明显,这个地方接待过不少野外露营的人。
十分钟后大家各自分散开来搭帐篷。一顶帐篷按规定至少要住三个人,安七里不会搭帐篷这种技术活,干脆坐在一边看着远山优子和班长一块忙活。说明书被她们扔到了一边,安七里随手拿过来看了眼书上的理想模型再抬头——
“等等!你们搭反了!”
“哈?怎么可能?”远山优子满头大汗地问。
“你看看嘛,说明书上的是这样的。”安七里把手上的东西递过去,班长推了推眼睛一看然后了然地斜视一眼远山:“我都说你搭错咯还不信。”

“啊……”远山哭丧着脸摆手,“等下再重搭一遍吧我现在好累……”安七里直接坐到她旁边说:“好啦,你去休息,我跟班长弄。”
折腾了半天一个正常的帐篷终于出炉。安七里躺在里头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眯起眼就想睡觉的时候她又被远山拉起来:“吃饭啦还睡!”
露营第一天的午饭还是由学校食堂提供,但从下午开始就要学生自己想办法生火做饭,学校只负责提供一些新鲜的食材和几口铁锅。所谓野外露营就是野外生存,要像原始人类一样找木头生火,最要命的是有大米没有电饭煲,这让从来没脱离过现代家电生活的师生都感到头疼。
经过内部商定,决定让一批人去山林里收集木柴,剩下的人在营地准备食材。安七里主动加入外出的那一批,她主要是吃饱了想去四周逛逛,可让她觉得惊奇的是远山和班长竟寻思着要去溪水里抓鱼!于是三个人只得暂时分开。
“不过就是宽了一点会有鱼吗?”安七里回头嘀咕着瞅瞅横在中间的溪水,其实如果她走近去看的话就会发现这水有一定深度。
踩上崎岖的山路走进周边成包围之势的山林,沿路并没有看到其他特别的景色。安七里弯腰捡起被枯黄的叶子掩盖住的一根根树枝,走了大半天怀中只收集了一小捆。她觉得这样下去只是浪费时间,于是蹲下来去拔灌木丛。
“好疼!”

探进去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荆棘,安七里抽出来看到指尖有细小的血珠流下,她皱眉索性不管这个伤口又伸手进去分开那些缠绕紧密的枝叶,手心被粗糙的树皮狠狠磨擦,当她脚边长短不一缺头少尾的木枝堆起来一定高度时,她的手背已经有了好几道划痕,血汩汩地流出,她不经意低头才发现这一状况,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应该够了吧……”她喃喃着用没受伤的手把收集到的全部堆在一起,正想伸出胳膊把它们抱起来,身后突然响起接近的脚步声。她蹲在原地回头,认出来对方是江艾翼。
“你也在这啊。”对方弯起黑眸冲她微笑,面容俊郎得让她有点晃神。
“好巧。”安七里扬起唇角,把受伤的右手塞进口袋。

江艾翼走前几步径自把她身边的“成果”连同他自己的一起抱在怀里,“走吧,看看前面还有没有。”安七里盯着他黑色外套上的几出磨损:“我收集的有一些是有荆棘的,你的外套不怕被弄破吗?”她看到他衣服后面有阿迪达斯的标志。
“那这样就更不能让你抱了,万一被割伤就不好了,我好歹还有件外套可以挡挡。”江艾翼笑嘻嘻地冲她眨眼,纠结了一会儿又找不到说服他的理由,无奈之下她只好点头答应。其实她不太乐意麻烦别人,能自己办到的就尽量自己包揽。看到自己现在两手空空的,安七里就觉得各种别扭。
——“别过去!”
走到一半头顶上传来呼喊声。安七里条件反射地抬头,却出乎意料地看见一名女同学刚好从上面的山头失足滚落!那并不是很高的距离!安七里想都没想立马冲过去试图接住对方的身体,奈何滚下来时的冲击力太大,她接是接住了但被直接撞倒在地。摔下来的人仰躺在安七里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江艾翼扔下手里的东西赶忙跑过来:“你们两个没事吧!!”

估计是被突如其来的惊险给吓傻了,不知名的女生瞪大双眼一语不发的坐起来,她的额角有些微血迹,安七里跟着起来拍拍她的背想让她放轻松:“同学,有没有受伤?”那女生摇摇头不停念叨:“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喂——没事吧?!骨折了吗!?”上面又传来喊声,安七里抬头看到另一名女生踩着斜坡的岩石一级级跳下来,神情十分紧张。
“我没事——!能走!”安七里面前的女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似乎还没缓过来,冲前面跑来的同伴挥手,然后转过身冲她鞠躬道谢。安七里干笑着说了声没关系,然后目送对方回到同伴身边,她隐约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她是第一次被人以如此郑重的方式道谢。

“起来吧别坐地上了。”江艾翼向她伸出手,不知为何他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担忧。她摸摸鼻子想自己起来,右肩却突然被人拿指头一戳——瞬间一股麻痹的痛袭来。安七里下意识捂住那个地方回头,就看到赤司征十郎半蹲在自己身后,清明的异色眸一瞬不瞬地直视她。
江艾翼心下一惊,他刚刚一直低着头,根本没注意到有另外一个人靠近。
“你……”安七里揉了揉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你怎么也在这?!”
“碰巧走到这,只是没想到刚走没几步就看到刚才的事了。”赤司淡淡地叙述道,顺便瞄了眼女生脸上细微的划痕:“我说你,顾着问那个人有没事,你怎么不知道看看你自己有没有问题么。”

闻言,安七里猛的用力按了一下自己捂着的地方,结果又是一阵刺痛,她不解地低头,看到自己方才躺着的地方有几块石头。大概是倒地的时候肩膀磕到了。她起身踩了踩地上的石头:“可能不小心碰到石头了。”
“那要不要先回营地休息?收集的这些应该足够了吧?”江艾翼关切地问道。
“不要……出来还没多久呢,回去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安七里略显犹豫地答道,这时候她察觉到自己的右手不小心暴露了出来,她赶紧放回口袋中,下意识看向后面的赤司,对方刚好不着痕迹地收回了低垂的视线。
“那你想干嘛?”听到她的回答江艾翼不太乐意地蹙眉。“这个……再往前走走嘛,你不是说前面可能会有更多的树枝吗?”安七里说着走前去弯腰收拾地上散乱的树枝,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侧头看向静立在后方的赤发少年,刚好有一缕金黄的阳光顺着倾斜的山坡悄然落在他的侧脸,红色的眸子顿时染上震慑人心的金色光泽,好比网上那些经过特效装点的明星的照片,搭配上男生完美的五官,简直好看得不可思议,
她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沫。
“赤司,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她问。

阳光下的美少年脸上一贯的没什么表情,他抬脚经过江艾翼的身边,远处突然刮来大风,他的红发胡乱摇曳,而她却在飞舞的刘海中间没能注意到他投向自己右手的视线。
“也行,不过你别碰那些树枝。”
他温软的嗓音随着快速流动的气流吹入她的脑海。
她一惊,掩藏在枝叶中伤痕累累的手动了动,她不知道是不是对方发现了。眼见男生就要在自己面前蹲下来,她慌忙站起来退后几步把手背在身后,愣愣地看着赤司有条不紊地把那些树枝按长短整理成一捆。她发现对方没再看向自己,于是心虚地又把手放回了口袋。其实谁发现她的手受伤都可以,但她唯独不愿那个人是赤司,不管怎么想,干这种小事都让自己受伤已经是很丢脸的了,要被赤司发现的话,也许自己又会被定义成弱者……
安七里闷闷地咬住下唇。
说起来会不会是她真的太蠢,没有树枝就去拔灌木丛——可是江艾翼看到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啊!她想着偏过头去看以为站在身边的人,结果发现他也在收拾——为什么在她看来江艾翼完全不需要动呢?赤司都已经全部弄好了。

“赤司君,这个就我来拿吧。”江艾翼意味不明地看着赤司,手一伸就把成捆地树枝从他那儿拿过来。赤司没说什么由他拿去,挑眉看向一旁发呆似地盯着他的女生,赤司微勾嘴角:“看什么,走啊。”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三个人默默地向山脉的深处进发。安七里走在后面,前面的两个男生并排而行。一路上谁都没讲话,安七里虽感觉奇怪但也不好意思出声打破这种静默,她还是时不时弯腰捡起地上干枯的树枝,但是这些普遍都比较短小,还没有江艾翼怀里那一捆的长相好,她想了想干脆把这些扔掉,反正前面的人也没什么动作,她还不如学学他们好好欣赏大自然的风景。
只是这风景除了绿还是绿,远远的蔓延至天际,满山遍野的绿树绿草中间只混杂了部分颜色各异的植物,外加几只雪白的飞鸟偶尔掠过半空。虽没有外面的一些旅游景点那么吸引人,但是安七里觉得很舒服,因为这里很安静,除了他们自己的脚步声,多余的声音根本听不到。跟城市的喧嚣比起来,这里是难得的一片静土。
她甚至还能看见松鼠在很高的枝头啃起了松果。
“走了够远了吧。”江艾翼突然停下来道。
赤司不语地继续往前,他像是受到某种蛊惑一般想走到尽头,但是很快他就停了下来,因为前面是悬崖。安七里觉得腿累到不行,找了块岩石休息,抬头看见悬崖的那头还是连在一起的大山。

这时候,她看到了像蛋黄似的落日。

蓝天夹杂有橘红色,鱼鳞般渐次蔓延的云彩如同少女的脸颊一般染上粉红,悬崖对面蜿蜒的天际线被镀上金色,就好像时间在此刻静止,周围没有声音夕阳也没有继续沉入山的那一边——安七里红着眼眶低下头,她看到赤司坐在悬崖边上安静地欣赏日落。
她的少年还是那样好看。
这一幕瑰丽的景观她曾在帝光的天台上无数次幻想有一日能跟她的少年一起看到,那时的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现在这样。
赤司看到了,跟她一起看到了,可她内心的悸动已经远去了好久好久。
但是为什么,她会觉得那么满足。
江艾翼收回张上的视线投向身后的女该,却发现她再看他旁边的人。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他没有当即开口询问安七里为什么哭,他想她大概不愿意被赤司看到这副样子,但是他很想知道,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他感到很不安。
太阳落下去了,在三个人的缄默中最大的问题来了。
江艾翼:“怎么办,天黑了……”
安七里:“那回去吧。”
赤司:“够时间回么?”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发现,天色在极快转黑。
江艾翼:“可能回不去了。”
安七里:“为什么。”
赤司:“我们现在的位置距离露营地很远,到时看不到路怎么回。”
好吧,现在恐怕才是真正的野外露营。

“往回走一点有个山洞,刚刚我注意到了。先去那里住一晚咯,关键是,老师那儿怎么说。”江艾翼把疑惑地目光看向赤司,黑眸如一口深井看不到底。
“先去你那个山洞,拍照发给老师再跟老师打电话说明情况。”赤司不咸不淡地回复他。
“有信号么?”
“有两格。”

江艾翼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为什么我们三个都这么淡定?”安七里在看到江艾翼拨开密密麻麻的藤蔓走进山洞后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大呼小叫的话也没用。”赤司拿出手机在后面拍照。面前的山洞不算大,但也足够容纳三个人住一宿,安七里走进去发现地上还有废弃的火柴盒跟一些灰烬。
“这里好像也有人来过。”江艾翼说着把手上的东西搁地上,从外套的内口袋摸出一把打火机。这时他又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没吃的怎么办……”
安七里摊开双手表示她也没办法。
于是他俩决定先把火生起来。
当赤司借助两格信号草草跟老师说明了情况之后天彻底黑了下来。他走回洞中,橘色的火光映亮了洞内灰黑的墙壁。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抬眸就看到对面的女生摸着肚子满脸愁容,再侧头,男生双手环住膝盖盯着火堆发呆。
“赤司……你有吃的吗?”安七里的声音变得软糯起来,大概是走了一下午,力气都被耗光了。赤司没回她,而是从牛仔裤的袋子里拿出两个野果,准确地扔给两个饿肚子的人。
那是他上山时偶然看到的。


“吃吧,没毒的。”他说。
安七里把果子擦干净便开始大快朵颐,江艾翼犹豫地看了一会儿把果子扔回给赤司:“我不想吃。”闻言,赤司也没多问,拿起来自己啃。
外面传来此起彼伏的蝉鸣,安七里却不知为何感觉不到夏天的燥热,兴许是大山里树多所以阴凉,此刻她侧躺着的地板也是冷的。另外两个人始终不说一句话,安七里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视野中火焰的棱角逐渐模糊不清,她透过扑闪的火星去看赤司沉静的脸,他一条腿伸直,另一条腿曲起来,胳膊随意地搭在曲起的腿的膝盖上,背靠洞壁一动不动。她觉得右手有点痒,于是伸长右手靠近火堆,这样兴许能让火堆周围温度较高的空气帮她受伤的右手消毒。她眨了眨眼,下意识又看向对面红发的男生,她微微张开嘴想问他一个问题,她想他给她解释一下为什么……为什么联赛取得了胜利他不笑?为什么被伙伴簇拥着欢呼的时候他却还是不为所动?
她想问他为什么那么执着胜利却没有真正一次开心过?
她想告诉他她有那么点……嫉妒。
安七里嫉妒赤司征十郎。

可是她实在是太困了,又饿又累,眼皮很重,没有力气说出来。

那就等明天吧。

安七里不自觉地把身体挪前一点更加靠近火堆,直到暖意覆盖全身,她迷蒙的双眼才终于合上。

赤司隐匿在刘海下的异色眸注意到了对面人入睡前的小动作,他往右扫了一眼,看到江艾翼脱下外套放在了一边:“同学,你的外套能给安七里盖上么。”
闻声,江艾翼眼睛一扫,这才发现女孩子睡着了。他拿起地上的衣服坐到她旁边轻轻把外套替她盖上,他的眉眼间少有地带上了一丝柔和,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光芒逐渐温软下来。他伸手把女孩垂落到嘴角的一缕发丝捋到耳后,下一瞬倏地意识到此时是绝妙的时机。
他要问清楚,这两个人的关系。
江艾翼转过身,一本正经地看向赤司。
“赤司君,你跟安同学是什么关系。”
不知是何缘故,赤司竟从中听出了审问的意味。
审问?

赤司眯起双眼第一次正视坐在安七里身边的、他还不知其名的男生:“老同学的关系。”
江艾翼的脸色没有好转:“你知道的,我想问的不是这么简单的关系。”
“我不知道。”赤司回答得很干脆。
“老同学……”江艾翼嘲讽地一笑,“如果是老同学会这样处处关照么?”
“我没有处处关照。”赤司不爽他的口气。
“你不是注意到她冷才让我给她盖外套么?在路上遇到的时候你不也是注意到她肩上有伤?还有,其实你早就知道她的右手受伤,所以你才要她别去碰树枝,不是么?”他反问。
“……我做我想做的,跟你没关系。”红发男生面不改色,温热的火光中他的异色眸缓缓聚焦于女孩的睡颜。
“呵,都这样了你还只说她是你的老同学?”江艾翼脸上有些微怒意,“NE,那我问你,如果你这位老同学不是安七里,是别人,你还会这么做么?”

赤司对他的问题感到烦躁。
“我没想过。”
赤司从没去想这种无聊又复杂的问题,现在他身边的老同学叫安七里不叫别的名字,他为什么还要去想别人?想了又有什么用,会出现的不还是她么?有什么好去思考的,想这种问题对他来说什么改变都不会有。
没必要,完全没必要,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安七里就是安七里,现在会在的是她,未来会在的也是她。
可以了,这样就行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用说。

赤司闭上眼,洞穴里只余下枝叶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的细微声响。
——江艾翼奇怪地陷入了沉默。

第二天回去之后三个人都被要求写一千字的检讨。安七里一面听着级主任口吻严厉的批评,一面偷偷观察赤司的反应。说真的她现在的心情有点幸灾乐祸。以往在老师眼中是好学生的杰出代表的赤司征十郎有一天也被严厉批评,她实在好奇对方会摆出什么样的脸色,要知道以前在帝光是从来没有机会目睹此景的。可惜的是安七里啥也没在他脸上看到,面对老师唾沫横飞的训斥,赤司居然也低眉顺眼起来——那大概是来源于他对长辈的尊重,他既不高兴也没有难过更没有不满,就这么杵在那里,什么小动作也没有,往日犀利的异色眸此刻也收敛了全部神采,全然没有其他好学生被批评后藏在眼底的郁闷。
他似乎很服气,也像是在心里认真的反思自己的错误。

安七里下意识把乱放的目光收回来,看到赤司这样反倒让她有了羞耻感,于是她也一心一意接受起对面人的批评。
老师会这么凶对他们,也是出于对他们三个的担心啊。
十分钟后他们终于被允许回到自己的帐篷。安七里松了口气,不经意间看到江艾翼沉着脸色走到自己身边,她伸出手想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别把老师的话往心里去,对方却突然捉住她道:“安同学,对不起。”
——哈?
她不解:“怎么突然道歉?”
他立马变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他抬眸去看前面越走越远的赤司,那个人浑然不觉又或者说没想深究的态度让他稍感庆幸。说实在的昨晚他对赤司脱口而出的话没有经过大脑考虑,他也是之后在对方意义不明的回答中才恍然大悟自己差点就要把赤司点醒了!所以他选择沉默,有句话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经过昨天的交谈他稍微明白赤司内心对安七里的感觉大概是十分模糊的。纵使赤司的一举一动在别人看来是对安七里的特别,但是他本人却并不这么认为。也许赤司是真的只把安七里当成熟悉的老同学,也有可能是他还没看透他自己真实的内心,但最起码他现在不愿意多想,这对江艾翼来说就是个绝佳的机会。
江艾翼深知到昨天的错误不能再犯,即便安七里是真的喜欢赤司,只要赤司没有回应,她就是失败的。只要她失败,他就有机会。
他那么想念她,又怎么可以拱手让人?
不管赤司征十郎内心真正的想法是什么,他都绝不会再去提醒。也因此,他要向安七里道歉,即使她并不知情,他也要先说,毕竟他的做法对她来说也许是伤害。
“能别问吗?”江艾翼垂下视线把头别向一边。
“哦,好吧。”安七里没再多问,她虽很好奇,但也要忍耐对方的不愿明说。转身欲离去,身后的人又突然叫住她:“安同学,你能不能原谅我?”
“我都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回答?”
“……也是呢。”江艾翼苦笑。
三天的露营经过了第一天意外的小插曲后过去得非常快。安七里把第二天的时间全部用在了写检讨书上,一千字的篇幅,她一直憋到第三天将近傍晚的时候才把自己最满意最富有忏悔诚意的检讨书交到了级部主任那里。
她毫不意外地从老师那知道自己是交得最晚的人。另外两个人似乎昨天就写好交上去了。其实她也不是不可以昨天就写完,如果远山没有时不时干出点新鲜事吸引她注意力的话……她真的可以昨天就完成的!
所以说到底还是队友惹得祸么?
安七里仰天长叹一声,天空开始被墨水由远及近的浸染,星星从很遥远的地方过来,汇聚在一起的璀璨光芒让人不由得对地球以外的世界心生向往。在蝉声聒噪不止,萤火虫在草丛中怯生生探出脑袋的时候,洛山高校2015届的高一新生齐聚在露营地中心宽阔的空地上,大家盘腿坐下围成三个圈,中间空出来的地方有一团燃烧旺盛的火焰。
这就是露营最后的重头戏——篝火大会。
老师们坐在圆圈的最外围观看,级主任自己坐在大家中间,操着带有浓厚京都口音的日本话宣布这次篝火大会的主要内容是学生们自发上来表演节目。因为事先有通知过大家,所以级主任话音刚落立马就有别班的人举手愿意第一个上来。


安七里抱着远山的胳膊整个人都靠在了对方身上。“七里七里,他们好像要演搞笑故事!”远山优子难得好心情地没把好友从自己身上撵走,双眼炯炯有神恨不得也加入他们。安七里瞅着不远处熊熊的火光,暖暖地让她觉得很舒服。别班的学生表演了一出搞笑的情景剧——明明女孩丢在出租车的是相机,可是司机大哥在后面着急地喊“相机!相机!”的时候却被女生包括观众都听成了“像鸡!像鸡!”,于是女孩很愤怒地把包甩在司机脸上,搞得司机大哥很是委屈。几个同学出色的表演和到位的语气引得在场人捧腹大笑,一轮表演结束后又轮到下一组,以此类推,相声,小品,唱歌,跳舞,甚至连魔术都一一呈现在了他们面前。
几轮下来安七里摸了摸笑疼了的肚子,刚想缓口气却不料下一组上来表演的是赤司那个班。安七里瞬间坐直身体注意力集中地看向坐在她斜对面的红发男生,对方还是一如既往淡定自若地在原地一动不动,可是她却眼尖地注意到坐在他后面的男生都推耸着他。很明显他们是要赤司上去露一手啊!安七里全身的细胞都兴奋起来。她知道赤司这下不想上场也不行,就算他再不愿意,等老师发话了他一样得上!

果然,赤司起身了,他拍拍裤子上的灰,在全年级的人异常期待的目光中抬头:“大家要我表演什么。”
我去居然把决定权推给全部人!
我安七里第一个不服!
于是安氏少女在周围炸开锅似的讨论中毅然决然地站起来,赤司平静无风波的双眸转瞬间笔直地看向了她,而江艾翼则默默抓紧了手中的相机。
“赤司要不唱首歌吧。”她说。
“唱什么歌。”他依旧保持着冷静。
四周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英文歌。”
“名字。”
“《MAYBE》,高潮部分就可以了。”
赤司罕见的微微睁大了眼。
这源于很久以前的帝光,有一次轮到安七里值日打扫卫生。走到赤司的位置时他桌上刚好掉下来一本本子,那时他在收拾书包,安七里很自觉地帮他捡了起来,只是手刚伸下去,有一阵风就掀起了本子的扉页,于是她便看到了写在上面带有书名号的,《MAYBE》。
她出于本能没立马就问对方这是什么,但是她把它记在心上,后来才知道这是一首歌。
虽然不清楚赤司喜欢这首歌的原因,但是她想赤司一定会唱。
“好好好,赤司君品学兼优,想必唱歌也很厉害。”级主任率先鼓掌表示欢迎,接着圆圈内外的人也纷纷鼓起掌,其中夹杂了不少惊叹——
“那么厉害的赤司不知道唱起歌来会怎样!”
“指不定很好听呢!”
“对啊对啊,赤司君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呢!”
“喂喂,七里,你说的歌,赤司君他会唱么?”远山有些着急地拉了拉好友的衣袖,“万一他不会,你让人家出丑了怎么办?”
“嘿嘿,他会的,我保证。”安七里冲她调皮地眨眨眼。
再来看看我们的赤司少年——他的神情看起来没有半点不妥,点点头便换了个随意的站姿。
他抬眸看着安七里,他内心确实很惊讶于她能知道这首歌还笃定自己会唱。《MAYBE》对他来讲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只不过是那份旋律让他着迷。
忽起忽落,晦涩不明,空灵,又很寂寞。
赤司闭上眼。

Beep Beep On It Now There Goes My Phone
哔哔,铃声响起 ,是我的电话
And Once Again Im Just Hoping Its A Text From You
我再一次期望那会是来自你的短信
It Aint Right i read your Messages Twice thrice Four Times A Night Its True
我知道一晚上读你的短信两遍三遍四遍是不对的,但事实上我却这样做了
Everyday I Patiently Wait
每天我都在耐心地等待
Feeling Like A Fool But I Do Anyway
就像一个傻瓜一样,但是无论如何我都愿意这样做
Nothing Can Feel As Sweet And As Real As Now That I Wouldve Waited One Day
没有什么别的事能像这样等待一天让我感觉到既甜蜜又真实
And Maybe Its True (may be its true) Im caught Up On You
也许这是真的(也许这是真的)我会追得上你的脚步
Maybe In A While You'll Be Stuck On Me Too
也许再过一会你也会被我迷住
So Maybe Im wrong Its All,In My Head
所以也许我错了,一切只是我的空想
Maybe We'll Await On Words We Both Hadnt Said
也许我们都在等待那些从未说出口说出的承诺
I Always Connected Online
我总是连着网
Watching My Space All The Time
一直浏览着我的空间
Hoping That You've Checked My Profile
希望你曾来点击过我的个人信息
Just can't help wondering why you play it cool but sometimes I just keep falling for you
忍不住地想知道你为什么总是耍酷 但有时我就是情不自禁被你迷住
Every night Im on the phone and I loving you and I know you that you like it girl, now dont keep
it inside what's in the night.
每天晚上我都打着电话,我爱你,我知道你喜欢这样,女孩 现在不要再隐藏夜色中的秘密
Now come say what your trying to hide.
现在就来告诉我你隐瞒了什么
And Maybe Its True (may be its true) Im caught Up On You
也许这是真的(也许这是真的)我会追得上你的脚步
Maybe In A While You'll Be Stuck On Me Too
也许再过一会你也会被我迷住
So Maybe Im wrong Its All,In My Head
所以也许我错了,一切只是我的空想
Maybe We'll Await On Words We Both Hadnt Said
也许我们都在等待那些从未说出口说出的承诺
Like I really want you, I think I need you, Maybe I miss you, Im thinking of you
就像我真的渴望着你,我知道我需要你,也许我想念你,我正在思念着你
And Maybe Its True Oh (may be its true) Im caught Up On You
也许这是真的,噢(也许这是真的)我会追得上你的脚步
(Maybe Yeh)Maybe In A While You'll Be Stuck On Me Too
(也许)也许再过一会你也会被我迷住
So Maybe Im wrong (Maybe yeh)Its All,In My Head (oh no)
所以也许我错了,一切只是我的空想(噢,不)
Maybe We'll Await On Words We Both Hadnt Said
也许我们都在等待那些从未说出口说出的承诺
And Maybe Its True (may be its true) Im caught Up On You
也许这是真的(也许这是真的)我会追得上你的脚步
Maybe there's a chance You'll Be Stuck On Me Too
也许你也有可能会被我迷住
So Maybe Im wrong Its All,In My Head
所以也许我错了,一切只是我的空想
Maybe We'll Await On Words We Both Hadnt Said
也许我们都在等待那些从未说出口说出的承诺

安七里没想到他会把整首歌唱完。

赤司的声音因为还处在变声起而有那么一丝不稳妥,以往温软的声线如今透出一份性感的沙哑,在歌曲曲折的部分这个特点会突出得特别明显。
无疑,这个人唱歌是相当好听的。
安七里没有坐下去,她不禁斜起头去看男生,似乎是想换个角度欣赏赤司紧闭双眼的模样。而对方很快便睁开了眼,一瞬间柔软起来的异色眸没有看向任何人,而是兀自盯着不断左摇右摆的火焰。
温暖的橘红色缓缓渲染进他的赤金双眸,他被镀上火光的脸颊宛若西欧天神的画像,极尽高贵,却不显冷漠。连带着他好看的唇角,也浮现了一抹笑意。
安七里模糊的意识到,赤发男生也许在这一刻,应着那首歌,真的想起了某位故人。那一定是对他来说,十分重要的人。
是不是因为那个故人不在他身边,所以他才会喜欢这首听上去感觉忧伤的歌……呢?
安七里的失神被埋没在下一刻雷鸣般的掌声中。
“不错啊赤司君,英文咬字清晰,虽然我没听过这首歌,但是你唱得真的不错。”级主任赞赏有加。

江艾翼把镜头对准这两个隔着火堆相视的人,他不语,内心却犹如被荆棘缠绕,无法挣脱。
赤司征十郎礼貌地鞠躬道谢,转身侧头看向安七里的时候,异色眸弯起好看的弧度度,他启唇,透过朦胧昏黄的火花,无声地向她传递三个字。
“谢谢你。”
他感谢她,让他在今天这个值得留念的日子里,能够心情愉悦地回想起他爱的母亲。

不容易,很难得。
安七里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但是脸却不争气地先红了起来。
>>>
发生在2015年这个夏夜的篝火会,注定让人难忘。
——TBC
写这个篝火会主要是想让他们有集体活动的回忆,等赤司七里上到高三,这大概会是他们拥有的对学校,对同学的美好回忆。楼楼现在想起跟初中小伙伴一起参加合唱节,参加校运会,都觉得很暖心呢,相信大家在各自的学校也有很多美好的集体回忆,在这里闹钟我只能说:友谊地久天长~\(≥▽≤)/~
欢迎拍砖,对赤司的描写依然笔力捉急〒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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